第二十八章 处分决定

夏骏还要说什么，但看到战士们纷纷投来怒气冲天的目光，只得暂时闭上嘴。

就这样，范知然部一边高度警戒，一边递次撤退。红军则在王大雷的指挥下，在后面和两侧山坡上跟进，最后面是石玉宝押送着俘虏，以及运输队抬着敌人的死尸。

到了最初开战的山湾，双方列开阵势，作为各方的代表，叶子茂与范知然面对面站到了一起。很快，双方谈妥：无条件交换所有战俘和尸体；缴获的武器弹药作为战利品归缴获方所有；在范知然部退回原出发地之前，任意一方不得交火。

最后，叶子茂笑道：“没想到咱们同学之间竟然在战场上相见了。”

范知然咧嘴笑了笑，说：“彼此彼此。”

叶子茂收住笑容，关心地说：“你这次回去肯定会被军法从事，所以要事先找好托词。”

范知然大受感动，说：“国军中打败仗的又不止我一个，至少不会被杀头。不过，我刚才远远地看到，你们内部似乎意见不一致。所以，你回去也要多加小心。”

叶子茂不由得就要点头，猛然意识到对方不仅是同学，更是敌方，所以不以为然地调侃道：“呵呵，至少我没打败仗，而且缴获也不少，估计在回去之前上级就给我准备好军功章了。”他的话虽这样说，但心里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。

范知然不想再给自己找刺激了，说道：“那就各自保重后会有期吧。”说完，他与对方握了一下手，然后带队迅速撤离了。

叶子茂扭头走向吊着右臂的沈志杰，以及头缠绷带的夏骏，刚要发布下一步的行动命令，却猛然感到左臀部传来一阵剧痛，伸手一摸，竟然抓到一把血……

叶子茂部虽然迟滞了敌人对赵广达部的攻击，但总归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，更改变不了整体的局面。上级的处分决定由林丹阳宣布：叶子茂被就地免职，并交由保卫部隔离审查；该师被缩编成连，并编入赵广达师；沈志杰被降职，出任该连政委，并协助林丹阳进行整顿及审查工作；王大雷担任该连连长，石玉宝任副连长。至于夏骏，由于坚持原则并带伤坚持战斗，表现优异，决定调任赵广达师的政委。由于沈志杰要配合林丹阳的整顿及审查工作，所以他亲自下了叶子茂的枪，并签字将人交由保卫部带走。

因此，在大渡河畔的安顺场渡口，叶子茂曾旧事重提，嚷嚷着让沈志杰发还枪支。当然，他也知道沈志杰的被降职也是由自己引起，所以此时就说出“当时让你受到牵连”的话来。

沈志杰绝对不会为此纠结，他此时更关心的是怎么才能把吴成国这些人收编了。其实，叶子茂也还没有考虑好，只得说：“反正他已经答应陪着咱们走几天，只要能在一个锅里吃饭，那就有机会。”

沈志杰又问：“你觉得这个吴成国可靠吗？”

叶子茂说：“刚见面，我怎么知道可靠不可靠。不过，他没动手抢老百姓的粮食，那就是可以争取的对象。”

沈志杰见他已经下定决心，便像往常那样也不再多问了，转而把话题转向了冯世功，问：“冯世功到底是什么情况？面对如此好的逃脱机会，竟然反而帮助了咱们。”

叶子茂一脸困惑地说：“你问我，我怎么会清楚啊。”

“赵广达把他交到你手上时，没有说明情况吗？”

“当时军情紧急，赵广达只是让我把他先带过赤水，又说了一句‘毛**又开始指挥作战了’，然后就率领部队调头去打后卫，根本没有多说什么。”

“难道冯世功是咱们的人？”

“不会吧，如果是咱们的人，赵广达再着急也应该会叮嘱我予以照顾，以免发生误会，毕竟在军情紧急的情况下，任何一方都不会对俘虏手下留情。”

“嗯，不论怎么样，冯世功的行为都很反常，虽然这次他帮助了咱们，不过很难说他没有其他的目的。所以，我建议以后要对其多加注意。”

“我准备安排石玉宝专门盯住他，直到再见到赵广达时。”

“我同意。”

在分手后，沈志杰和石玉宝返回宿营地，叶子茂独自一人向哨位走去。片刻之后，有一个黑影尾随叶子茂而去，这人正是吴成国。

叶子茂查完一个哨位，又向另一个走去，他似乎有些尿急，一边解裤子，一边闪身到一棵树旁。

吴成国屈身在一块巨石后，一手按在身后驳壳枪的枪匣上，一手拨开眼前的树枝，借着月光盯住叶子茂的身影。